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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熱播中的韓劇《哈囉掰掰,我是鬼媽媽》,內容主要敘述主角車瑜理(金泰希 飾)因為一場車禍去世,死後仍放不下女兒及丈夫,因此流連陽間。在她決心投胎的那刻,老天便給他一個死而復生的機會:只要在49天內找回自己在陽間原本的身分,便可獲得重生。這部溫馨感人的連續劇,除了讓人感受到生命的無常,同時也帶入韓國職場霸凌的議題。在劇中,有一名自殺身亡的年輕女鬼,生前是雜誌社的編輯,因為能力突出而受到前輩們惡意排擠,在壓力下選擇了輕生。

後來也證實是從南韓4年前的真人真事改編。在真實事件中,這名輕生的元姓女子是一名服裝設計師,在2016年申請到南韓知名企業當實習生,卻受到公司前輩們的職場霸凌。在同年2月選擇自我了結,而她的男朋友知情此事,卻因自己無法阻止而感到愧疚,也在一個月後輕生。然而,公司並不承認有霸凌事件,更將矛頭指向元姓女子有憂鬱症傾向,也沒有任何人到靈堂致意。

南韓「前輩」文化:資歷和年齡遠比天賦及能力重要

  韓國的前輩文化眾所皆知,儘管相關的階級文化已廢除,但這樣的階級意識仍深植於人們心中。最早的前輩文化可以從古代的狩獵文化說起—在群體中「前輩」們經歷無數的失敗與苦難,有足夠的能力判斷獵物的位置、躲避猛獸攻擊,而「後輩」們僅能低頭表示敬重,久而久之形成尊崇有經驗者的意識。這樣的「輩分思想」觀念成為普世價值,和陌生人見面時,首要了解的就是年紀,因為年紀大大影響到他們彼此講話的方式—對長輩用敬語、對平輩用平語、晚輩則是卑下語,若使用錯誤可能引發肢體衝突。

   這樣的文化從學生時代的「學長學弟制」就無形的存在,即使年紀只差一個月,也有前後輩的關係,更不用說在職場上輩分與階級分明的「軍事化管理」。在公司裡,下屬須無條件服從上司的指令,不得質疑;且不論事情的大小,皆須向上級稟報。這樣的文化也使人和人之間產生距離感,因此稟報的過程中,必須層層上達,避免逾越分際。更重要的是不能有比上司早下班的情況出現,即便沒事做,也得要陪著主管一起加班。

南韓霸凌議題

   因為這樣的前輩文化,導致霸凌事件層出不窮。從校園霸凌開始,只要不是太嚴重,韓國人根本不當一回事。軍中的霸凌事件更是如此,若違抗長官命令,則會以私刑處理。發生命案後,營區只會草率調查、胡謅死因,而大部分的家屬卻選擇默默接受。這樣的事件對韓國人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即便不上戰場,去當兵後卻再也沒回來的人數每年平均有1000

    韓國甚至有一個詞是專門形容企業權勢欺凌的現象—Gapjil(갑질),顧名思義,就是職場中的前輩要其他組員排擠新進者,若不照做,很有可能成為下個被排擠的人,這樣的行為又被稱為「組織性虐待」。根據2018年韓國求職網站的調查,有97%的人遭受過上級不平等的對待,卻只有1成的人向上級抗議,剩下的人則希望可以息事寧人。

   根據韓國雜誌的調查,每10位上班族中,就有1位以上「幾乎每天」遭受霸凌;56位「一個月至少一次」。整體2017年職場虐待調查顯示,有7成以上的上班族有過職場霸凌的經驗。而霸凌的行為不僅會在受害者心中留下陰影、甚至因害怕職場而需要定期做心理治療,嚴重則會選擇結束生命。韓國人力資源開發所也指出,因霸凌事件而導致受害者及加害者無法專心工作的情況下,一年可損失高達47800億韓圜(相當於1423億新台幣)的勞動力成本。

南韓《職場反霸凌法》的生效

   在過去,Gapjil或職場騷擾皆被認為是個人社交上的問題,而非社會問題,但新法上路後讓民眾了解,這樣的行為是能藉由法律處理的。20197月,《職場反霸凌法》正式生效,試圖解僱或報復申訴員工的雇主將面臨三年有期徒刑和相當於新台幣79萬元的罰款。在此法頒布的同年2月,政府也釋出相關手冊,讓公司理解足以構成霸凌和騷擾的行為及相關案例,包括不當批評、責難、差別對待、辱罵、逼迫應酬等等侵犯或使人不舒服之行為。

但此法仍有漏洞,就是並未規定霸凌行為違法,僅針對受害者之雇主予以懲處。但仍是反霸凌行為的一大進步,鼓勵人們勇於揭發霸凌事件,慢慢遏止這樣的職場歪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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